又是漫山采茶时

茶叶，是保康的绿色产业之一，保康的有机茶名扬四海，几乎每个乡镇都有成片的茶叶。春天一到，这个山头，那个山寨，这个山梁，那个山坳，绿满荆山大地。采茶姑娘系着防晒衣，戴着遮阳帽，穿着不同颜色的衣服在一眼望不到边的茶山上，挥动着双臂，一双手像织布机似的舞动着，看谁的眼睛快，看谁的手比眼睛快，一筐又一筐鲜嫩乳香的茶叶被搬运到茶厂，再上市，遍布国内外市场，高山茶香入万家，健康茶道四海扬！这就是保康，这就是保康健康的绿色饮料，这就是当今倍加推荐倍受欢迎的荆山绿茶！

茶叶香，采茶的故事更是耐人寻味，让人回味无穷，津津乐道呢！

这是10年前的回忆。

香炉山，手机一点就出来了，好像挺出名，如果真出名的话，肯定不仅仅是这座山。这座山就是今天九路寨入口必经之地，也是白竹村标志景点。位于白竹村级公路与到九里简槽公路的交叉处。坐东朝西，一山突起，北围南放，像群山的骄子矗立于环山的怀抱里。山高，有且有两条路通于山顶，山上有一块碑石，记录着这座山道教历史和红军历程！一山高耸众山聚，脚下万山衬托高！的确，站在山上放眼下看，除了茶山还是茶山，据说有三百多亩，一年四季郁郁葱葱，加上条条山脉成波浪形的，犹如一条条巨龙向着大海涌动，这就是香炉山茶厂所在地。

这块茶山就是原百峰中学（现已经撤校五六年了！）勤工俭学劳动基地。这所中学高峰时有十几个班，后来学生渐少，常年六个班左右，有两百多学生。那些年，教育经费不足，勤工俭学是弥补学校收入不足的合法途径。

每年春天，春采就是劳动技术必修课，平均每两天左右必须上山一次。旺季，是车轮战术，人分年纪山不停，上山下岭总是情！

学生步行四十几分钟才能到，老远看到学生在山上，就像开放的映山红，这儿一朵，那儿一簇。学生采茶，大多喜欢群居一块，手在树上，眼睛盯在很远，如果老师此时此刻盯着学生的话，那么，总有一些放哨的学生盯着老师。当你抄后路，定能看到打情骂俏的学生，在滚打摔跤翻行，吆喝着，嬉笑着！我记得有个叫望T的学生，个子不高，长的胖胖的，一对又黑又大的眼睛，像只进口的熊猫！你时常看他时，他总是笑脸相迎，他不醉，你自醉，为什么，任何时候，他的框子里，茶叶总是比别人的少，但茶叶绝对是松针，别人是一芽两叶，他始终一芽到底啊！别人大把抓，他还是嫩嫩的松针，绿油油的银剑！看看他的脸，沉着甜蜜，老师，我就要采最好的茶，晚上回家炕了给您，至于任务呗，有我爸爸协助啦……学生采茶是一阵风，就像羊羊吃草，撩得都是新鲜的，留下的就是残兵败将，枯枝败叶！茶山面积太大，厕所却很远，要方便就得围成人墙，或者跑到山凹里。疏忽的孩子总是忘记带水和手纸。一个孩子，急坏了，向另一个孩子借纸，谁知那个孩子将快餐面干吃掉，佐料辣椒面不小心散在上面，孩子方便用那手纸后，双手挠了一个下午，流着眼泪苦不堪言。过去，对待汉奸，不知道是否想起过这个折磨人的办法呢！称秤时，有的孩子茶叶框子里，不是藏着矿泉水就是马溜光，老师发现了，总是笑着说：“我忘了！”“至于这个石头，是我的玩意儿！”老师绝不仅仅是看山为王的，一般也会采些茶，总是救济那些弱小者！每个学生采茶是有下线任务的，完不成，自然要补采。所以，大多数，都很认真，不敢马虎。学生正是在这样的活动中，体验到，钱真不是玩来的。来回走一趟，就得一个多小时，个子小的没有到茶山，就涨红了脸……因为劳动过，所以至今难忘，难忘那一张张红嘟嘟的脸和闪光的汗滴，其实，劳动是最好的教育！

这是8年前的回忆。

每一件好事都有极端的时候。由于勤工俭学任务不断增加，那块基地不能满足学生劳动实践和勤工俭学任务的完成，于是，向其它乡镇进军。经过学校联系，我们终于找到店垭望粮山、黄坪和锅铲这三个茶厂，作为业务的拓展！每个学生挑着被子，带着吃的，学校联系班车送接。我和几个领导同事在望粮山，引导学生勤工俭学。店垭的茶叶成气候的早，一眼望去，茶山像小麦田地一样望不到边！孩子们太小，又是第一次远离家乡到一个陌生的地方，看着他们挑着被子和干粮，鼻子有些酸酸的，可是不能说什么的！望粮山，是个半山腰，斜坡子到底就是万寿黄坪村。加上大多黄土地，还有不大不小的石包，经常云雾缭绕，夜晚很容易想到枯藤老树昏鸦的诗句！现在这里成了最惹人难忘的地方，因为保宜高速公路从这里横穿而过！

两个班大约八十几个孩子，白天采茶，晚上睡在茶厂操作间的大厅里！我们四个老师，一个带班，一个联系业务，一个采购，一个做饭！我成了炊事班班长，那里没有水，我就挑，没有柴，我就捡，没有菜，我就得做群众工作，真活像当年红军过草地，将近百巴人吃饭，靠着吊脚炉，看着干粮吃完了孩子们，我别无选择！我用钢筋锅蒸干饭，用唯一的大锅炒菜，铲子是铲锨，就这样开张了！每顿饭四菜一汤，火锅是蘑菇瘦肉，或者洋芋片汤，其它均是莴苣，或者菠菜，或者蒜苗炒鸡蛋，或者菜豆腐！每天晚上休息时，我的肩膀就是红肿难忍，走路按着腿移动呢，同时夜间还要值班，不能让男生和女生越雷池半步！就这样，我们维持了一周左右。据说，挣的钱，除了车费，就是生活费，勉强完成既定任务，出门在外，真难！那个三届学生，确实有苦难言，尽管这样，比我们读书高学费、高借资、高勤工俭学强多了！忆苦思甜，回忆过去，你会感觉到，今天的国家形势大好，同学们真的很幸福！

今天，就是今天。

我们一家人，在三坪采茶。如果说，店垭是我的第二故乡，三坪和歇马就是我的老家！歇马的茶叶并不少，也很出名，除了百峰、欧店，原歇马本地就有很多茶厂。三坪的茶叶是很有名气的！这是因为这里背靠望佛山，前有观音山，中间沮河不断的给她滋养，得天地日月之精华，加上海拔低，气聚不散，闭风向阳，这里的茶叶不仅越冬早，冬眠时间短，成熟的更早！当地流传，可以不吃三顿饭，绝不拒绝三坪茶！柔柔的茶身，鸭黄的茶条，精细的工艺，喷香的茶叶，汩汩的山泉水，啊，难怪首场茶叶能够卖上三四百元一斤呢！

我老婆娘家有一块茶山。大清早，我们就带着两个孩子上山采茶。我们用手机放着采茶歌，歇息时朗诵着采茶赋，中午不用思考就写下了这篇不像小说也不像散文的文章！

采满筐子，回来吃饭时，老婆检查质量，呵呵，都过关！唯一不足，是发现了不像茶叶的几十皮茶叶！也是一芽两叶，只是它叶子有一寸。长，杆子又粗又嫩，比普通茶叶鲜艳浅黄大的多，几乎是普通茶叶的三倍大。我说是茶叶，老婆说不是，孩子们用嘴巴嚼了嚼，有茶叶味道，说仍然是！为了证明这些茶叶是不是，我们又找到采摘那些茶叶的树。果然，是同一棵树的不同枝头上的茶叶！

“它长的太旺盛了，简直就是巨人，如果放进去，茶厂肯定会说我们茶叶采摘不过功，要我们重新分类清除它的！”老婆念叨说。

果然，我们把鲜叶送到茶厂，师傅一眼看到那又大又嫩的茶叶，仿佛看到怪物，没对我们说什么就直接干脆地扔掉了！我们心里好心疼的！

哎，自然界，和我们人类没有什么不同，即使再珍贵，倘若你不加节制地生长和过度的表现，甚至自由放荡，恶性竞争，结局往往不妙！

赵天军，笔名军君，湖北省保康县歇马镇王家埫村人，先后毕业于湖北省老河口师范、襄樊学院，在歇马镇小学从事教育工作，是保康县作家协会、襄阳市作家协会会员。热爱支持教育事业，是生本教育忠实的实践者；爱好文学事业，是文学创作的“自由者”，有逾100篇论文和文学作品在各级刊物和网络发表；曾先后获得过县级优秀青年、优秀共产党员、劳动模范称号。他把对文学事业的爱与对教育事业的爱高度统一，创办“育人文学”公众号等多家自媒体，致力于家庭教育与学校教育的沟通，搭建社会教育与社区教育的平台，把忠心献给党和人民，把爱心献给社会和孩子，被人们赞誉为“最可靠的人民教师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