紧急救援

紧急救援

文|张德富

王满是星海酒店的一名保安，这天正好是他值班，还没到下班的时间，他老婆就来电话说让他早点回去，估计是快要生了。然而，建筑公司的李老板却喝醉了酒，酒店张经理吩咐王满道：“你开李老板的车把他安全送回去。”

王满把李老板扶上副驾室坐好，给他系好安全带才缓慢行驶。李老板一上车就睡着了，看样子酒喝得太多，醉得不轻，王满更加小心地驾驶着。

突然，王满的车被一个中年男人拦住了，王满停了车，中年男人急速地说：“师傅，快帮我送个人到医院。”王满说：“我这不是出租车，你拦个出租车吧。”中年男子似乎没听到王满的话，抱着伤者就要开门上车，王满提高嗓门说：“我这不是出租车。”中年男子带着哭泣的声音说：“师傅，求求你救救我的弟弟，不马上送医院他就活不成了。”王满就伸出头看了一眼躺在中年男子怀里的病人，这一看，就把王满给吓呆了，只见一截钢管插在病人的右前胸，病人平躺在地上，呼吸很微弱。王满连忙问：“你要把病人送到那个医院？”中年男子说：“县里已经没办法救治了，只能送到市中心医院。”

王满听后犹豫了，这车不是他的，到市中心医院有一百多里路，少说一个来回也得两个小时，他老婆马上要生孩子了，还等着他下班后回去照顾呢。但是，看到重伤的病人，他不再犹豫了，救人要紧。王满想把李老板喊醒，征求一下他的意见，可是怎么喊也喊不醒。王满当机立断，让中年男子抱着他的弟弟上了车。王满掉转头，朝市中心医院驶去。

在路上，王满开的既快又平稳，他连忙问：“你弟弟是怎么伤成这个样子的？”中年男子说：“我们是打工的，正在施工现场和沙浆的时候，从建筑房屋上掉下了一截钢管，正好插在我弟弟身上。”说着竟然哽咽起来。王满连忙说：“那你们的老板怎么不来啊？医疗费谁出？”中年男子说：“我们才来第一天，是熟人介绍的，连老板是谁都不知道。”王满说：“那你怎么不让帮你介绍的熟人找老板。你看出了这么大的事总得有个人管。”中年男子说：“那个熟人打了老板的电话，可是怎么也打不通，一直是关机。”

王满还准备说什么的，就在这个时候，他的手机响了，一看是老婆打来的，他心里顿时紧张起来，连忙接了电话，只听见老婆说：“你怎么还不回来啊，我肚子疼得要命，估计是要生了。”王满傻了，连忙安慰老婆说：“我马上就回来，你再坚持一会儿。”老婆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。

王满着急了，这可怎么办呢？他想让中年男子下车再拦一辆车去，可看着他弟弟呼吸越来越微弱，那根致命的钢管还插在病人的身上，他觉得自己的心都是疼的。他立即拿起电话拨打了110，电话接通后，王满急切地说：“我老婆要生孩子了，可我要送一个病重的人到市中心医院，麻烦你们帮我把老婆送到医院，我住在……”话还没说完，手机没电了。王满连忙让中年男子把电话借他用一下，中年男子说：“真的不好意思，我们是打工的，那东西花费太大，我们用不起，就没买。”王满喊了几声李老板，李老板依然呼呼大睡，王满就动手在李老板身上摸出了他的手机。王满见手机已经关机，他连忙打开，可提示说电量不足，马上就关机了。

王满心急如焚，不知道如何是好，他准备停下车到公共电话亭打个电话的，可是中年男子此刻却哽咽着说：“师傅，您能不能再开快点，我弟弟快没气了。”见他这么一说，王满不敢再有其它杂念，加速往前驶去。到市区的时候，有好几十处红灯，照这样下去没有一个小时是到不了医院。于是，王满加足油门，也不管是红灯还是绿灯，一个劲儿飞速前进。

王满很快把病人送到了市中心医院，可是入院费不够，王满只好拿出自己的钱帮忙垫上，病人才被推进手术室。医生说再来晚一点可能就没有救了。

王满没敢再耽误，加足油门驶往回家的路。

到家的时候，李老板还是没有醒，他只好把他背回了家。可是，王满回到自己家以后，老婆却不见了人影，他傻了，连忙用座机拨打了110，接警员问清他的情况后，就让他马上到医院去。

王满似乎感到了一丝不祥之兆。他连忙朝医院赶去。等他走进老婆的产房时，他看到一名女警察，他连忙上前说：“警察同志，我老婆怎么样？”女警察站起来说：“你是他老公吧，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呢，你老婆是难产，正在抢救。”王满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。王满惴惴不安的在手术外面等着，几个小时之后，门终于打开了，医生告诉他，大人平安，但小孩没有保住。

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老婆，他十分歉意地说：“老婆，对不起，都怪我。”老婆伤心地说：“我早就给你打了电话，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，那样我就会早点到医院，孩子也就会没问题，这一切都是你害的，现在孩子没了，我也不想活了。”说着大哭起来。王满像哄小孩子一样哄了半天，她才停止哭泣。一夜好不容易才熬过来。

第二天天刚亮，张经理就打电话要王满到他办公室去一趟。王满想：会不会是李老板来告他状了，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可就惨了，一旦失去了这个大客户，张经理是不会放过他的。

王满惴惴不安地来到总经理办公室，一进门就看到李老板也在，王满就证实了自己的想法，张经理板着脸，李老板也没好脸色。王满一看这架势，就知道李老板肯定是来找他麻烦的。正这样想着，张经理发话了：“你昨天是怎样做的事，我让你把李老板安全送回家，你偏不按要求做，还爱管闲事，你自己给李老板说清楚。”王满想说什么，但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。李老板发话了：“今天，我姑且不说油费和车子磨损费，但我这个人有一种特大的忌讳，我的车是坚决不能见血的，你擅做主张让受伤的人坐我的车，你看着办。”王满还想解释，但张经理马上打断了他，说：“一切损失由你自己负责，李老板要求怎么做你就怎么做。”王满愣住了：没想到自己也是好心做好事，却变成了坏事，况且由于自己的原因而失去了孩子，老婆也还躺在医院，我找谁去说去。

王满也豁出去了，情绪激昂地申辩着。这下把李老板给激怒了，他狠狠甩下一句话：“这辆车我不要了，我要你陪我同样的一辆车。”王满愤怒地说：“你这是敲诈，我是不会陪你的。”李老板气愤的说：“你随便用我的车，你还显得有理了，我们到法院去说。”王满很干脆的说：“去就去，我怕什么。”

李老板气的脸色发紫，还想发作的时候，他的手机不合适宜的响了起来。接了电话，他的态度立马变了。

李老板堆着笑容说：“小王，对不起，怪我太冲动，我得感谢你啊，你为我做了一件大好事。”王满搞得丈儿和尚摸着头脑了。李老板接着说：“你昨晚救得那两个人就是我的员工，他俩才来一天，就出了事，打我电话，由于电话没有了电，就自动关了机。幸亏你救了他们，不然我就亏大了。”王满才恍然大悟，火气也消了一些，他连忙问：“伤者情况怎么样？”李老板高兴地说：“已经脱离了危险。”说着就要还王满垫付的入院费，王满见状说：“那车子的事情怎么办？”李老板说：“还说那做什么，没有你任何事了。”王满有些不好意思地说：“可是我开车闯了红灯，你要被罚款的。”李老板说：“没事，他们找不到我的。”

李老板虽然没找王满的麻烦，但却被张经理开除了，他的理由是这样不听话的人，迟早还会惹麻烦的。王满也只好无奈的离开了。

王满在医院照顾妻子的时候，他从报纸上看到一则消息，李老板被抓了起来，原因是他套用别人的车牌照，在一次醉酒撞人后逃逸，让真正的车牌照主人蒙受奇冤，但由于上次闯红灯的事情，被电子监控拍照了下来，所以就败露了。

本文原发《民间文学》2010年第3期, 入选《最具中学生人气的社会小小说》